序章 变局（1/2）

“人类总是认为自己很厉害，但是过去这么多年，傲慢已经从我们的骨子里消失了，我们不得不接受，我们只是芸芸众生中颇不起眼的一个，远远够不上主角是位置，而我们引以为傲，只是在我们看来拥有意义罢了。”——和平仪式上，帝国代表的发言。

烟花再一次出现在人类视线中，仿造的作品绽放着绚烂的光芒，夜空中的烟花甚至掩盖了卫星要塞的光亮，双层的玻璃后，中年男人坐在简朴的长椅上，面向窗外灯火阑珊的城市，他刀削斧刻一样的脸上爬满了疲倦，带着微弱的笑意，右侧的光屏上，一个公告是房间里唯一发光的物体：“战争接束了。”他深邃的眼神中，有着难以被常人理解的情绪。

“咔。”微弱的火光在黑暗中亮起，男人为自己点了一根烟，这是他一个朋友帮他做的，因为对方严令禁止他多抽，所以很少，他也很珍惜。

“咳咳咳。”很难想象，等级七的连接者，帝国元帅，居然呛到了，他吸了两口，才找回那熟悉的感觉，吐出一口浓烟。久违的，他眯起了眼睛，露出了享受的表情。

不知不觉，已经抽完了，他皱皱眉，但是随即一笑，摸出第二根：“今天终于可以放开来了。”先是凑到鼻子上深深闻了闻。

“嘣！”忽然从门外传来了一声巨响，他并没有停下自己的手，又为自己点燃这根烟，叼在嘴上，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张照片，已经很破旧了，布满了褶皱，而照片中，是一对夫妇和一个小男孩，三人的脸都已经看不清，但是男人依然深情地抚摸着这张照片：“结束了啊。”仿佛在自言自语，却又像是在对谁说话，照片的背景是他的故乡，那个美丽富饶的和平之地。

配枪并不重，但是门外的撞击声越来越沉重，哪怕是这扇特质金属制作的门也和墙体一样逐渐屈服于那个强横的力量。枪口抵在了自己的脑袋上，男人并没有立刻开枪，他静静地看着门被掀开，燃烧着烈焰的机械手臂抓住门的残骸，把它撕开，金属在高温下溶解，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住手！”冰冷的话语无法表达它的情绪。

而男人笑了，在那对冰冷的目光注视下，用轻轻说了两个字——“再见”。

鲜血之花绽放了。

宇宙永远是这么安静而又嘈杂，一团不断变形，变幻的物质突然停了下来，它就像是介于虚幻和现实之间，其中只有一个核心是不变的，停止下来之后，那些附属它周围的生物和几个尾随其后的战舰都停了下来，向它发送询问，但是它并不理会，过了良久，它又继续追击前方的虫子，与此同时，利赫的精神网络中，一个信息被无数次传递：“他信守了承诺。”

利赫的军阀们随即退出了人类的星系群。

“这是他故事的结束，也是下一个时代的开端。”人类的最高机构，帝国危机委员会中，须发皆白的男人如此说道。说罢他揉揉眉：“这也是我们麻烦的开始。”在场的委员也是同样的表情。元帅虽然死了，但是他的事情还远没有结束，他拥有的声望，他的舰队，他留下的空缺。

在首都附近，有一座星体要塞，那是人类最重要的训练基地，因为这里的毕业者都是见习提督（舰队指挥官或者地方驻军领袖），在过去的战争中，无数将星从这里启航，而元帅也不例外。要说有什么意外的，就是战争结束了。这可不是好消息，因为人员紧张，实际上这一届见习提督可以说是历届最差，临时征召，有些甚至是贫民窟出身，而且训练期只有短短半年，导致他们甚至都没有接受过战斗演习，对于他们的安置，委员会也非常头疼，毕竟是训练营出身，毕业后确实是见习提督，但是这些人的素质又让他们担不起太重的职位。

训练营毕业在即，自然也没有限制学员的活动，此时，两个人并肩走在从训练楼到宿舍的花园中，一个纤细而英俊的少年正在眉飞色舞地向一旁长相普通的少年说着什么：“…陈镜，我听说了，我们这次毕业的初始舰船是从元帅的舰队挑选的精锐啊！”

陈镜眉头一皱：“你又听说了，上次你说我会因为文化成绩被刷出去，结果半个月过去了什么事都没有。”

英俊的少年尴尬地挠挠头：“那可不一样，上次是猜测，而这次是我爸亲口告诉我的，而且挑选是按照成绩挑选的！那里面可是有不少战争英雄啊！”

“教官也是战争英雄啊，何况反正轮不到我这个倒数第一。”陈镜心里想，但是却没有说出来，因为眼前这货正好是第一，而且他父亲还是委员会的秘书，位高权重。

陈镜的小心思并没有逃过王铭科的眼睛，他笑了笑：“放心，我作为第一个，确实可以挑选最强的，而你挑的未必是最弱的，据我所知，有些性格恶劣的战舰也不怎么受欢迎，大不了到时候我和你换。”他的话招来了陈镜怀疑的目光。

王铭科眉毛一挑：“我家里可是为我准备了还在实验阶段的最新型战舰，现在这种老版本我可看不上眼。”

陈镜的表情僵住了：“有钱了不起啊。”

“对不起，有钱就是可以为所欲为。”只不过是玩笑话，但是却深深扎进了陈镜心里。

陈镜苦笑着摇摇头：“不用了，我也不需要那么厉害的战舰，只不过是混个一官半职好养活家里人，公共配额对于还在长身体的孩子来说太苛刻了。”他想要更多的钱。

两人有说有笑的继续往前走，忽然，草丛从中分开，一把水银一样的剑破开草丛朝着陈镜的脸上刺来，他下意识地向右一步，避开这耿直的突刺，然后抓向持剑人的手腕。

但是水银剑忽然液化了，形成一面小盾挡在他的路线上。

陈镜皱皱眉，向后再退几步，这才看清了来人。

“维拉斯？”

少女表情严肃地点点头：“切磋。”